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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6月17日 星期三

2020.6/17 東區

坐在電車跨越東京都和千葉縣的交界,數不清的房子與車站,交叉而過一條又一條的的鐵道,怎麼轉頭都看不到任何一座山。內湖出身的我永遠都不會習慣吧,台北市區也很容易看到的山,在新竹跟東京完全看不到。

你永遠沒辦法記起來東京的所有地方。關東平原就像一個無限延伸的世界,你或許可以記得起來每一條線的位子,但不可能記得每一個車站,也不可能理解每個區域之間的相對位置。

在台北你知道內湖南邊走過彩虹橋後是饒河夜市;你知道過自強隧道後是士林;你知道民權東路往下平行的每一條路,先是民生社區,再來是小巨蛋,穿過市民大道後,會來到東區。

我所熟悉的東區。

象徵我的童年與青春的東區,正逐漸離我而去,敦南誠品只是其中之一。

其實不只東區,整個台北都是這樣。台北的變化太快,我的童年和青春期幾乎沒辦法留下什麼。反觀東京很多地方還是跟十幾年前一樣,百貨公司也沒有改變太多。

我小時候常常去明曜百貨和新光三越A11和A8。我還記得明曜樓上的兒童館和遊樂場。小學半天放學後還是平日白天,百貨公司通常人不多。平日白天的百貨公司大概就是我的童年寫照吧。一直到現在,只要回台灣我還是很喜歡在信義計畫區的各個百貨公司之間散步,那種閒適感是在東京找不到的。

但是明曜也好、A11館也好、A8館也好,都不是以前的樣貌了。我記得以前高中有一個選讀的課文內容是,一個人長大後帶著妻子和小孩回去自己的老家,可是老家的房子已經拆掉只剩空地。我走在這些百貨公司裡經常有這種感覺。這裡是當年的那個地方,但同時也不是。不過即便是這樣似是而非的殘存也還是足以讓我有回到家的感覺。

東區地下街、SOGO、和敦南誠品,這些都是我高中到大學的生活中心。買一杯手搖杯飲料,走東區地下街,在椅子上休息,去U2看老電影,學測後的時光和沒有課不用去新竹的日子中,大概就是這樣度過的。而東區地下街也改裝一半了,中段廁所外面的有好笑無尾熊的木柵動物園彩繪也沒了。消失在現實中,成為未來回憶中逐漸模糊的殘影。

包括敦南誠品在內,東區已經消失了好多充滿我所回憶的店。跟高一同學去的頂呱呱、小時候常去的國父紀念館站的春水堂、高中我家常去的墨西哥料理餐廳Amigo。

大二上的時候,我常常在敦南誠品的美食街點一杯天仁茗茶,然後用筆電寫報告(而碩二的我已經可以站在地鐵裡用word的app直接用手機寫論文,大二的我一定無法想像)。這樣前前後後也去了不少次。在台灣的日本拉麵店中算平價的花月嵐就在地下室。也多次是為了它才去的。人總是很多的關係,除非我本來就在那一帶不然我看書的首選都是A9館的法雅客。

無論如何,我都沒辦法見它最後一面了。住在國外的悲哀就是,你很難去見證你童年回憶的最後一面。

每次回去台北,你才會發現又有多少回憶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成為回不去的過去。

我很喜歡台北,那裡是我的故鄉,但沒有人可以阻擋它的改變。而如果甚至不能算壞事,你又能怎麼抱怨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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