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像老是在放小說的東西,下次來寫遊記之類的東西好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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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槍?』年輕的女演員驚呼了一聲,瞪大雙眼盯著村田步槍。『你怎麼會有?』
『這你不用知道。』飾演楊林的男演員露出一個充滿輕蔑的淺淺微笑,通常情況允許的話,楊木松一定會把這種人到揍他永遠不敢再露出這種微笑,不只為了他好,也為了這個社會好。『最後一幕,我要你用這把槍。』
『不要!』女演員搖頭,眼神與語氣中充滿了驚恐。『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不是說過自從團長來了劇團就沒有過好日子?不是說你想要親手殺掉團長嗎?現在你可以如願以償了。』男演員將步槍遞出,等待著女演員伸出手將槍接過去。躲在轉角的楊木松將右手放在他的左腰上,確認了他的懷刀仍然好端端佩帶在身上。那把懷刀是內田給他的禮物,關於這把刀有兩個傳說。第一,那是日本東北某個藩的歷代藩主夫人所持有的懷刀,以方便戰敗時可以隨時自殺。第二,懷刀相當鋒利,以至於劃破喉嚨的時候,人可以在毫無痛覺地死去。第三個傳說楊木松好幾年前忘了,但是他大概再也沒機會知道了。對内田良平來說,楊木松已經英勇戰死在廣州了。如果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戰爭更有說服力的理由了。
『這是最後一次了,這之後我們就扯平了。』
『你每次都這麼說。』
『這一次不一樣,這可以一次解決所有的問題,痛痛快快。』男演員看著女演員。『用這把槍,結束掉團長的生命吧。』
『我們會被發現的!真槍,還有子彈,警察會來抓我們的!』
『不用擔心,我們不會被抓的。演廖添丁的時候,負責檢查道具的總是團長。我們只要說道具的檢查都是團長負責,而死人骨頭,』男演員說著,再次露出那種自大的微笑。『是不會說話的。』
『我為什麼要冒這種風險!』女演員尖聲說道,幾乎快要是用吼的。『如果計畫這麼完美,你為什麼不自己下手?』
『我想你在這裡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男演員將下巴微微提高,嘆了一口氣。『你還記得你欠我多少錢嗎?』
『我已經還了幾百圓--』
『還有一百三十圓。』男演員瞪大眼睛,好像司儀在宣佈彩票得主一樣。
『之前才一百一十圓,你會不會算術啊?』
『我或許沒有念書,但我知道如果我去法院告你,你就得把那一百三十圓還給我。就我所知,警察可沒有像我這麼客氣。』
『我一個月才賺二十五圓,我要怎麼還你這麼多錢?』
『那你在跟別人借錢之前就應該要想清楚,阿送。』男演員將步槍塞入女演員阿送手中。『如果你沒有辦法現在還我一百三十圓,也不希望我去法院,我想你沒有別的選擇。』
阿送看著村田步槍,沈默數秒。接著她那又圓又大的雙眼望向楊木松與勞倫茲的方向,並換上了警戒的眼神。
『誰在那裡?』男演員轉過身來,提高音量大聲問道。
楊木松握緊懷刀,心中暗自希望勞倫茲這時候不要發出任何聲音,畢竟他一點不想在這裡殺人。楊木松喜歡現在這樣愜意的生活,但這種生活對他這種雙手沾滿鮮血的殺手來說,有點太不真實了。就像一齣虛構的戲,遲早會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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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台灣人男子朝向勞倫茲與楊木松走來,勞倫茲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臟猛烈的跳動。他不明白他只是去上個廁所,為什麼會遇到這麼多鳥事。
勞倫茲望向楊木松,發覺他的右手伸入他漢衫的內側,即使在微弱的光線中仍可以看出他蓄勢待發的姿態。勞倫茲無法理解楊木松為什麼要如此戒備,但他顯然有他的原因。該死,他根本無法理解任何事。要是沒有其他會講英文的人,勞倫茲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他想到了那些在戰場上斷了一條腿的人,「所以這就是你們後來的生活。」勞倫茲現在懂了,在一個充滿無法理解話語的世界中,回憶總是顯得特別清晰與真實。
台灣人女子的聲音從房間的另外一端傳來,台灣人男子則停下他向前的腳步,接著又說些什麼後,陷入了一陣沈默。勞倫茲突然有一個衝動想跳出去,然後對他們唱生日快樂歌。想到那個畫面,勞倫茲的嘴角不禁上揚,同時也鬆了一口氣。畢竟沒有人會殺唱生日快樂歌的人,對吧?至少在美國不會……至少在新英格蘭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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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阿送說。『我在這裡看過好多次--』
『你怎麼知道?』男演員的聲音突然低沈許多,楊木松可以從中聽出他想掩藏的恐懼。『說不定有人躲在那裡。』
「真是神機妙算。」楊木松在黑暗中露出誰也看不到的微笑。「可惜他沒算到我的懷刀。」
腳步聲開始動了起來,楊木松可以感覺得到男演員的氣息逐漸靠近他們。楊木松看了一眼勞倫茲,依然一動也不動,沒錯,這個鬼佬去過戰場。他的雙眼在黑暗中仍閃耀著神經質與不安,就像一隻躲在樹叢中的變色龍,待命但是恐懼著周遭環境。
『阿勝。』腳步聲停了,伴隨著一聲瞠目結舌的驚呼,以及步槍的子彈上膛聲。『你說我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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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槍?』晴氣用庄田的菸斗點燃自己的香菸。『真的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觀眾也分不出來吧。』
『這是高松先生離開台灣前的念願呢,』庄田說。『他總是相信藝術的力量,也總是拼命過頭,幾乎是到了信仰的地步。唉,你也是早點回內地吧......』
『警方那邊沒關係嗎?』晴氣迅速打岔。『絕對違反使用條例了吧!』
『當然是違反使用條例,』庄田換了換雙腿的坐姿,在塌塌米上發出清爽的摩擦聲。『但是如果有特殊理由,可以得到許可。』
『什麼特殊理由,藝術與國家精神的鍊成嗎?』
『退休警官的表演。』庄田無奈地看著晴氣。
『這種無聊透頂的理由,到了警務局高層絕對會出問題吧!』晴氣試著掩蓋聲音中的笑意,但演戲從來就不是他的強項。晴氣腦海中庄田先生穿著演劇服裝站在舞台上的樣子實在是愚蠢透頂。
『如果知道的人都閉上嘴的話,警務局高層就不會知道。更別提這些許可都是在酒家中得到的,酒家中決定的事情,沒有人會被真的責怪什麼。』
『庄田先生為了這件事可真是鞠躬盡瘁。』
『可不是嗎?有時候我也搞不懂我自己到底是為誰在努力呢。』庄田露出了一個難得的微笑。
『你這裡有鴉片嗎?』晴氣的雙眼閃爍,試著藏起他的心虛。
『還沒戒掉嗎?』庄田嘆了一口氣。『明明自己是個醫生。』
『為什麼要戒掉呢?』晴氣吸了一口菸,雙眼瞇起來,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在這個只有暴力與悲傷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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