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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15日 星期日
2017年10月
說來諷刺,我一向不是什麼喜歡上課的人。打從國中以來,作業能不交就不交,課能不上就不上,上課總是聽不太懂老師在說什麼(只有讀講義才懂),GPA也是亂七八糟,這樣的我竟然要讀研究所。簡直是把社會資源浪費殆盡。
更奇怪的是,我要讀研究所這件事,我是一直到剛來到東京的某天,在巢鴨APA的露天浴場裡才領悟到的。可能是因為是從決定要申請碩士到真的飛來日本中間實在是太快了吧。也可能我從頭到尾想的就只有「去日本讀書」和「研究南洋廳」。這段時間,我一點都不認為我要讀研究所。
說起來,如果真的要感謝什麼東西讓我這種亂七八糟的人申請上早稻田。第一個絕對是編輯維基百科編輯上癮這件事,如果不是為了編輯維基百科,我不會知道這麼多歷史資料可以去哪裡找。
再來也要感謝清大人社接受最後兩學期的抵課要求﹐感謝政大中文系主任願意讓我以交報告取代期末考,感謝所有老師看著我寫開心的報告與考試後還願意給我過。
最後感謝我一連串的失敗,要是我在學測、第一次重考指考、重考學測、第二次重考指考、考郵局、考台鐵、投行政助理和英文秘書在任何一個環節成功,我就不會在這裡寫這些東西。
在高中,有個老師曾跟我說:「你以為你可以永遠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嗎?」
沒錯,我們不能永遠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我們可以永遠走在自己想走的那條路上。
2017年9月30日 星期六
《如果眼神能殺人》:星期天猴子不會彈鋼琴歌
要在車上聽多少首歌,我才能像個瘋子寫東西?
又要多少個瘋子寫的句子,才能湊出一篇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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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兒子還想教我用打字呢!』計程車司機已經抱怨了兩分鐘,即使要再抱怨十分鐘林延也不會覺得奇怪。『我天殺的年紀都這麼大了,我怎麼可能學得會……』
『後來來了一個人。』亞倫輕聲用英文說。『一個政府人員。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或是來自什麼單位。我很難不去注意他的藍色的領帶,記得嗎?雖然我沒辦法忍受湛藍色,然而我心裡的小瘋子也沒辦法不去注意一般的藍色。那個男人穿著一套整齊的西裝,臉型瘦長,像是開心版的克林・伊斯威特,就姑且叫他克林(Clint)好了。』亞倫調了一下他的坐姿。
『我記得那天在下雨,雖然那個房間沒有窗戶,但是我還是可以聽到雨聲,是好幾天來唯一的一次。我也記得他在非會客時間進來我的房間,不過我不在乎,因為沒有任何人來找過我。』
『你在軍中的朋友呢?』林延問道。『他們一個都沒出現?』
『沒錯,』亞倫搖搖頭。『大概怕他們從我口中得知什麼吧。但是我當時沒這麼想,我完全沒想過那些事情對這個世界的意義。我躺在那裡的幾天中,幾乎只想為那件事情找到合理的解釋,所以我幾乎什麼都說了,我什麼都告訴那個人了。』亞倫雙眼垂了下來。『每一部份。湛藍色天空、失效的儀表板和……那堆手。天啊,我什麼都說了。我為什麼不說?因為他們應該是來設法解決問題的,不是嗎?』
『當我在說的時候,克林就在用他的筆做記錄。陳述完畢之後,克林接著語重心長地快速說了些什麼,我當下不確定他在講什麼。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叫我發誓我要保密,但我完全沒有頭緒……』
*
『所以長官,那些是什麼東西?』
克林沒有回答,繼續埋頭寫字,一副這樣可以回答亞倫的問題一樣。
『星期天猴子不會彈鋼琴歌。』
『什麼?』
『沒什麼。你聽爵士樂嗎?吉恩茲先生。』克林問。
『我不聽爵士樂。』當年的亞倫坐在病床上,突然有個衝動想在這個政府人員的臉上賞一個拳頭。這麼多天他躺在病床上,沒有任何消息,沒有任何親友探視,換來的就是幾句莫名奇妙的句子?但亞倫忍了下來,所以親愛的克林所注意到的只有亞倫略為不悅的嘆息聲。
克林聳聳肩,『你真應該要聽的,沒有爵士樂的人生就像包裝精美的垃圾,耐看但難聞。』
『長官。我能見莫里森少校嗎?我有義務和他報告這些事──』
克林突然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像是麻雀在啄生鏽鐵鍊一樣。『向喬治・莫里森報告?天知道他那顆多汁美味腦袋能夠消化多少這些事情。』
亞倫當下覺得他聽錯了,可是他回想一次他與克林的對話,亞倫就更加確定克林的確是講多汁美味的腦袋。
『你遇到的事太有趣了,孩子。對莫里森來說太有趣了。』克林張大了眼睛,『甚至可能對這個國家來說都太有趣了,台灣佬。』
『所以,長官,那些──』亞倫吞了一下口水,他發現自己仍然很難講出『飛機外面的手』這幾個字。『那些在飛機外面的東西是什麼?』
『我們接下來要透露的事情,基本上要看你的意願。』
『你想說什麼?』
克林身子向前傾,靠進亞倫。病房裡的椅子發出一種悲傷的聲音,聽起來隨時會自己解體。『我們需要你對這件事情保密。』
『保密?這件事情要如何……』
這時候亞倫才開始有了頭緒。這不是很明顯嗎?關於他為什麼在這個奇怪的病房,以及為什麼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人被准許探望他,這些問題都有了答案。
克林沒有答腔。
一陣寒意竄過年輕的亞倫,不是因為這件事情的重要性非同小可,更多是因為那代表那些鬼東西是真的,那個迷人的湛藍色和那些亂七八糟的黑色小手都是真的。
*
『你們根本不知道那些是什麼東西,對吧?』
『是的,亞倫。而我們將不計代價去找出它是什麼。』克林平鋪直敘地說。『至少要比俄國人早找到,不然我們將顏面盡失。』
『你們非常確定那不是蘇聯的新式武器嗎?甚至是中國───』亞倫嘴巴上這麼說,但心裡壓根不信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是人造的。
『就像我剛剛說的,我們要透露的基本上取決於你的意向。』克林歪著頭,露出牙齒給亞倫一個燦爛的笑容。
『你必須發誓要保密。』
『不好意思,長官,你能不能──』
『我再說一次,你得要保密。』
『我必須保密?』
亞倫回想起來,這整件事如果要找出一個關鍵的引爆點,這一連串光怪陸離的事件後如果真的要找出一個無法回頭的轉捩點,一定是從克林接下來的這句話開始。
『沒錯,一字不差。』
『你們要我保密什麼?』亞倫直直瞪著克林。『我很樂意履行你的要求,長官。但有一個小問題,那就是我到現在還是他媽什麼都不知道啊,長官!如果我不知道我遇到的是什麼,我他媽要如何保守秘密完全不知道。很顯然你們也是一頭霧水。為什麼你們不能直接告訴我你們知道的,或你們的猜測,該死!』亞倫用一種不該在病房裡出現的音量說,隨著音量增加他的咬字也越來越不清晰。『長官,我被關在這個鬼地方已經好幾天了。沒有消息,沒有探望,甚至沒有他媽的電視讓我看。如果你們再不派人來跟我解釋,我就快要相信你們把我關在精神病院裡面了。』
克林皺起眉頭,一邊嘆氣一邊搖頭。『我很難過你沒辦法懂我的意思,還有我們的苦衷。』接著克林站了起來,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我想我們只好來比較老派的方法了。』
『我不明白──』
那個政府人員給了亞倫的左臉一記拳頭。
一切來的非常突然,亞倫不知道自己究竟對哪件事比較驚訝。是這個看起來有點中年發福又禿頭的政府人員打起人來竟然如此地痛,還是政府人員竟然在醫院(如果真的是的話)穿著西裝打人。
『你他媽到底──』
又一記拳頭,這次在右臉,而且疼痛感來比上次的更快。
『你知道嗎?大家都說我太笨,總是費盡心思在一些不懂感激的人身上。』克林將臉湊到亞倫臉旁,一點呼吸聲音都沒有,就像床邊的鬼魂。
『其實我大可派別人來做這件事,但我不喜歡老是將苦差事丟給別人做。我也可以跳過前面的步驟,但我一直相信你是個聰明人,何浩平。』克林唸他的本名時帶著濃厚的廣東腔。『我相信你會懂,可惜你讓我失望了。』克林挑了挑眉,就像個假裝擔憂學生的老師。
『作為一個靠著政府計畫在美國生活工作的美國公民,不配合政府是件極為不明智的選擇。從現在開始,我說的話,就是代表政府。你只管點頭,這樣講清楚嗎?』
亞倫感覺到溫熱的液體伴隨著灼熱的疼痛,從左邊臉頰流了下來。亞倫還可以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即便外面下著雨,依然異常地清楚。
他點了點頭。
克林接下來的話簡單扼要,但他都沒有在聽。因為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把這件事公諸於事。
『別讓我失望,亞倫。』克林帶著微笑離開房間,一副他剛剛是在下午茶會和亞倫促膝長談,而不是賞了亞倫兩巴掌。
克林關上了門,亞倫露出了一個微笑。亞倫一直都不是個隨便屈服的人,他是那種從樹上掉下來還會哈哈大笑的人。他不懂什麼叫懊悔,也不讓其他人輕易阻止他。這就是亞倫。
可惜的是,站在門後的克林對亞倫的個性瞭若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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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6月30日 星期五
《漫長的航程》:回憶
天哪我也太久沒發小說了吧=口=,都是波蘭球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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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葡萄牙海軍不可能追上他們之後,坐在甲板上的萬尼卡˙法尼克斯望著海面上滿天的繁星,陷入了沉思。平常他會看著夜空,假裝自己還躺在米隆斯草原。但他今天想到更多事,想到了剛遇到騎士團的時候,想到了在馬斯頓荒原為老約翰˙麥爾斯禱告的時候滿天盤旋的烏鴉,想到了留在日本的威廉,想到了石田三成被處刑前的一晚,想到了六十年來在米隆斯國會大廳的上朝。
還想到了史紐特,當然。想到史紐特死在他的懷裡,消失在神廟之中。
最後他想到了第一次去國會大廳,那時候還是新任議長的庫哈特˙吞克像是嗅到了血的鯊魚一般找到了他,並帶他到國會大廳。在庫哈特還活著的那段日子中,萬尼卡幾乎不對他保留任何的一點信任,然而當年的那個十四歲少年還不清楚庫哈特的為人,用英格蘭人的話來形容,庫哈特就像是一隻伺機而動的狼,總是打著他自己才懂的盤算。而用米隆斯人的話來形容,庫哈特是一隻不懷好意的白色袋鼠。但誰不是這樣呢?
萬尼卡想到第一次進去那個古老暗灰的石門,想到他跟著庫哈特走進國會大廳,想到在國會大廳裡迴響的流水聲……
*
(1542年1月)
庫哈特˙吞克帶著那個少年走過筆直的石磚走廊,牆邊刻著米隆斯國王歷代的頭像,沒有拉帕努伊島上的那麼大,但也足以提醒每個過路者新共和國眾多未處理的問題。「你們要拿我們怎麼辦呢?」歷任的先王堅定而銳利的眼神注視著快步通過的庫哈特。沒有人真的知道要怎麼處理這個問題,因為米隆斯之前從未出現過共和制,奧斯古和庫斯科也是長久的君主制延續至今,或許遙遠東方的卡斯提亞也未曾出現過共和制。沒人曉得這些深植人心的王國體系該如何退場。
「或許不該退場,」人們依然需要一個君王。不管心理上還是制度上。「對,」庫哈特想這個問題千百次。「人們需要一個君王,一個來自古老家族又結束內戰的強勢議長會是非常好的人選……」
但這次庫哈特把這些問題都拋到腦後,因為他找到了這個少年。感謝太陽神,是他找到而不是那個總是擁護總督的老混蛋。
『你遲到了。』庫哈特的助手哈努桑站在大會堂的門口,口氣有點不耐煩。
『沒錯,』庫哈特拍了拍萬尼卡的背。『但這次我找到我的籌碼了。』年輕的萬尼卡這時臉上閃耀著一種期待與自信,庫哈特見過這種神情,就在十多年前的鏡子中。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種表情會在各式各樣的衰運和失敗中消失殆盡,最後留下一個疲憊不堪的微笑。
但這次那個疲憊的微笑不再疲憊,「因為今晚我將扭轉乾坤。」
庫哈特推開的大會堂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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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高中後寫了一堆旁支劇情的故事,大四的時候終於讓這個我從小五構思到現在的系列有個開頭了。
講的好像很厲害但是根本升高二以後就沒什麼再構思系列的設定了,我真應該要克制編輯維基百科的壞習慣。
《寂寞芳心俱樂部》:三個秘密(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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