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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2月4日 星期四
《漫長的航程》:2
『一種食物,』萬尼卡說。『外面是一種白色的麵包,裡面是袋鼠肉。』
『什麼是袋鼠?』林克繼續問。
『一種動物。』萬尼卡回答。『有點像……』萬尼卡搔搔自己的後耳垂並陷入沉思。『算了,像的大多都是你沒看過的。』
『說說看,搞不好我知道。』
『我不知道怎麼用葡萄牙文講。』
林克哼了一聲,然後問:『回恩和倒真又是什麼東西?』
『回恩應該可以解釋成快樂的境界,好運或……』萬尼卡思索著最適合的葡萄牙文字。『好事吧我想。』
『你講話好奇怪。』林克指出。『大部分人都是說「我想是好事。」』
『我總有一天會教你米隆斯語的,爾這不重要的賤貨(Thou frothy bitch)。』萬尼卡很驚訝自己不知不覺學起了威廉的腔調。
『最後那句是什麼意思?』
『一個英文句。我和我以前的船長學的。』
『哪有這種沒有人懂的故事。』林克抱怨。
『如果在一片大海上只有這條船上,而這條船上只有兩個外國人,這種事非常正常。』
『那宋將軍又是誰?』
『一個徹頭徹尾的混帳。』萬尼卡認真地說。『也是一個高竿的西宋派真劍士。』
『他還活著嗎?』林克繼續丟問題。
『一百年前死了,但會再復活。』
『什麼意思?』
『下次再解釋,』萬尼卡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說:『我們談到抽兵職對吧?』
*
『那沒什麼好擔心的。』我隨即咬了一口袋鼠包。『我文的劍術值得印任。』
『連灰沼澤的泥巴都比你們的劍術值得信任。』蘭伯利反駁。『尤其是你,史紐特,手腕總是在不該轉的時候轉。』
『反正那也沒差。』史紐特說。『你自己也說好像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就我所遇過的,不會,但是誰知道真劍士會不會利用…….』
『我不會惹上真劍士的。』史紐特微笑。
『你這種態度很不適合一位士兵。』我可以從蘭伯利的眼神看出他的無奈,當海盜影響到他的生意時他就是這個眼神。
『反正我們又不是自願的。』他把他的最後一口袋鼠包送入嘴裡。『一頁歐是倒真。』史紐特學我們的鄰居老雷得的口氣說,我突然發出一陣爆笑,突然得連我都有點被嚇到。
*
『我想是時候該去大廳了。』我提議。
『再見,蘭伯利。』史紐特站了起來,並走向他放在客廳的包包,我則準備開門;史紐特這個人做事總是慢一拍,所有大事他也永遠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抽兵職這檔事我可以確定他是上個禮拜才知道的(『不,我很久以前就知道有抽兵職這件事,只是我不確定是什麼時候。』史紐特在我內心反駁。)。不過他似乎對此不以為然。
『小心一點。』蘭伯利說。『天黑之前一定要回來。』
『我們總是這樣。』我微笑並走到街上。聽到史紐特的關門聲後,我們朝著大廳的方向前進,陽光開始烘烤我們的背。
*
米隆斯城西區幾乎是全米隆斯島最安全的地方,除了反聖嬰現象出現時這裡會有點冷,或糟一點,反聖嬰帶來的颱風會讓這裡造成嚴重的土石流。但也就這樣而已。
今天的天空有許多雲,搞不好會下雨,不過我沒有把握,我想對這種事有十足把握的人並不多,就算是真劍士也一樣。『嘿,萬尼卡,要不要買串鼠耳?』史紐特走過餐廳時提醒我。我不是真的喜歡串鼠耳,但我們習慣合買。
『好啊。你那邊有多少?』
『十康克(Kangot)。』
『兩串?』我把自己的錢也掏了出來。
史紐特點頭,然後把錢塞到我手裡。接著我走向餐廳中,『兩串鼠耳。』我把錢放到吧檯上低聲說,『一定,閣下。』店員回答,我轉身靠在吧檯上,突然看到史紐特正與人說話,於是我走向他,『嗨,萬尼卡。』那個人是德加˙拉里,和我們兩個一樣同是布夫勒老師的學徒。
2008年11月13日 星期四
2003.12/2 無聲的告別
雀佩拉開始劇烈咳嗽。
『你戒了很久。』史提的語氣平淡。『你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
他把菸抽離嘴邊,吐出一團白煙,神情呆滯中帶點享受。『二O或三O年代吧,我在離家不遠的酒吧染上的。』雀佩拉停頓了一下。『我戒了快五十年了,最後一次抽是在……好像是在往倫敦的班機或倫敦的車站吧,你呢?』
『我媽死的那晚。』史提撒謊,他暫時不想和這個吸血鬼扯太多關於自己的私事。
『我為那感到哀傷,警長。』雀佩拉不情願地把菸丟了,二O年代大概沒有人認為菸蒂會造成公寓大火,至少美國人不這樣認為。
『我再說一次,不要輕舉妄動。』史提在門前補充,雖然他認為這沒有必要。
*
然後呢?
不知不覺史提已經走過了兩個街區,滿腦子都在想關於雀佩拉的事,史提可以輕易地從他話中的線索得知他是美國人,他的口音,他不是語言學家,但史提知道操這種口音的人在大倫敦地區沒幾個。再來是他對自己家鄉的描述,他不是電影看太多就是真的來自美國中西部。
「但這聽起來很奇怪。」史提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不過想一想這一切本來就不太對勁。
這時史提走進了一家咖啡廳,在這裡總是能遇到一些認識的人,『嗨,警長。』聲音來自吧台。是梅森,旁邊還有李奧和阿倫,他們都是諾汀罕大學生物學院的同學,擅長搞些關於基因工程的研究,除此之外還有柯諾和莎拉,莎拉因為腸胃炎最近幾天都在家休息,柯諾是史提的部下,常常來這家咖啡廳,但今天似乎不在這。
『嗨。』史提走向他們,拉了把在李奧旁邊的椅子坐下。
『要來點什麼嗎?』李奧問。
『老樣子。』
李奧露出疑惑的表情,這時阿倫立刻說:『一包炸魚條和一杯藍山。』
『謝了。』
『不用謝。』李奧笑著說。『我正苦惱我們之中沒人點炸魚條,』他停頓了一下,『你會給我幾根吧?』
『為什麼不?』史提擠了一個機械式的笑容。
『你還在值勤嗎?』梅森問。
『是啊。』史提把手套脫下來放在桌上。『柯諾有來嗎?』
『沒看到。』李奧喝了一口紅茶。『我以為他在警局。』
『我也是。』阿倫說。
『那可能是我跟他錯過了吧。』警長看了看錶,三點過十一分。『你們在討論什麼?第二組序列還沒克服,還是你們已經把毀滅世界的怪物創造出來了,但不知道取什麼名字?』
『如果我們真的創造出能毀滅世界的……青蛙,我們會把他取名為───』阿倫停頓了一下,『史提豹蛙。』他認真地說。
『真是個他媽的好名字。』史提說,然後和梅森及阿倫報出一陣爆笑,李奧後來也跟著笑了。這時服務生把史提點的藍山端來了,『謝謝。』史提說,嘴角仍然有殘留的笑意。
*
最後一根炸魚條被梅森拿走,這是史提把手伸入空空的盤子上時發現的,這時他發覺到自己剛剛把關於吸血鬼的事都忘了,『我要回警局了,或許柯諾在那。』史提把手套戴上。
『再見啦,警長。』李奧說。
『祝你好運。』梅森說。『如果看到柯諾也幫我祝他好運。』
『一定帶到。』史提再度擠出一貫的機械式微笑。
『阿豹。』阿倫說,史提轉頭過去看他,突然意識到他接下來的行動可能會讓他再也見不到阿倫。『你不太對勁。』
『我一直都不太對勁。』史提忍不住微笑。
『不管怎樣,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史提走到街上。
2008年11月8日 星期六
夜訪吸血鬼 Interview With The Vampire III
『我想我不需要自我介紹了。(I assume I need no introduction.*1)』黎斯特說,他立刻咬住記者的脖子,記者痛苦的掙扎,車子漸漸失去控制,黎斯特吸幾口後說:『感覺真好。』他把手放到方向盤上,拉拉袖子。
音響不斷傳出路易的聲音,『噢,路易,路易。』黎斯特抱怨。『還在鬧彆扭阿,路易。』
『你聽夠了嗎?』黎斯特問記者。『我已經忍受他的聲音好久了,幾世紀了!』他轉到電台,電台正開始放槍與玫瑰(Guns 'n' Roses)的《憐憫惡魔》(Sympathy For The Devil)*2。
『別怕。』黎斯特看到記者想說什麼時告訴他。『我會給你一個我從來沒有的選擇。*3』
註1:承認吧,他說這句話時超酷的
註2:《憐憫惡魔》這首歌的原唱本來是滾石合唱團,這首歌使得該樂團的主唱傑格在唐˙麥克林的《美國派》(American Pie)中被影射為撒旦,另外,華特的化身蘭道爾˙佛來格曾在末日逼近中以這首歌的歌詞『Pleased to meet you, hope you guess my name.(幸會,希望你記住我的名字。)』自我介紹。另外,滾石在2003年曾出這首歌的Remix專輯,那個專輯上的圖片:
那個舌頭圖案,我曾在我同學的桌墊下看過......
註3:黎斯特當初是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成為吸血鬼的,所以......我相信你們知道這代表什麼
夜訪吸血鬼 Interview With The Vampire II
過一段時間後,克勞蒂亞長大了,但只有心靈,她的身體永遠是個小女孩。她後來愛上了路易,然後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我沒看),她做掉了黎斯特,不過後來他們發現,黎斯特根本沒死,為了逃離他,他們兩個去了巴黎(他們之前在美國紐奧良),在那裡,他們遇到了一票吸血鬼,並在那裡認識了一個活四百年的吸血鬼阿曼德,他們兩個和他們生活了一段時間,後來,他們殺掉黎斯特的事情被發現了,吸血鬼們無法容忍殺害同胞的人,於是他們決定殺掉路易和克勞蒂亞,阿曼德救出了路易,但沒有救出克勞蒂亞,最後憤怒的路易把除了阿曼德所有的吸血鬼都殺掉了。
路易最後決定回到美國,大概在五O或六O年代左右(我不確定,只知道當時有黑白電影和警車),他找到了黎斯特,但他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活力。黎斯特希望路易能再次成為他的夥伴,但路易不答應。
講完故事後,記者嚮往吸血鬼的力量,所以希望路易把他變成吸血鬼,路易很生氣,因為記者聽不出來路易身為吸血鬼的痛苦與悲哀,於是他用單手把記者舉起來,大聲質問他幾句話。(如果沒記錯的話,其中有一句是『你想成為吸血鬼的食物嗎?』)
夜訪吸血鬼 Interview With The Vampire I
收錄於五月天的最新專輯『後青春期的詩』,作曲是冠佑,酷吧
不過比起這首歌的曲風我更喜歡歌詞,道盡了長生不老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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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懷憂傷卻流不出淚 極度的疲憊卻不能入睡
只能夠日日夜夜 然後又日日夜夜 無盡的日日夜夜 永遠的深陷在人間
我是蝙蝠卻不能飛 困在日復一日的街 無止盡的狩獵 彷彿一種天譴
夜色就是我的披肩 日出就是我的風險 舞池裡的狂顛 是我宿命制約
上帝遺棄我們 卻又要給 黯淡的月 照亮世界 要我們無盡又無情的繁衍
看愛過的人 一一告別 作過的夢 一一凋謝 只留下我獨自殘喘的千年
無法揮舞天使的純潔 也無法擁有魔鬼的果決
只有像每個人類 貪嗔痴傻和愚昧 找尋著體溫和血 找尋著同類
滿懷憂傷卻流不出淚 極度的疲憊卻不能入睡
只能夠日日夜夜 然後又日日夜夜 無盡的日日夜夜 永遠的深陷在人間
飢餓是最好的調味 孤獨是最強的催眠 瘋狂找一雙唇 能夠當我酒杯
早就對這一切厭倦 也曾憤怒喝下聖水 卻又無助醒在 下個漫長黑夜
青春遺忘我們 卻又要給 回憶的美 就像玫瑰 要餘生流血又流淚的受虐
看鏡中的臉 慢慢枯萎 高舉的拳 漸漸粉碎 只留下了無限唏噓的相片
無法揮舞天使的純潔 也無法擁有魔鬼的果決
只有像每個人類 貪嗔痴傻和愚昧 找尋著體溫和血 找尋著同類
滿懷憂傷卻流不出淚 極度的疲憊卻不能入睡
只能夠日日夜夜 然後又日日夜夜 無盡的日日夜夜 永遠的深陷在人間
一個又一個孤單的千年 只能夠日日夜夜 然後又日因夜夜 無盡的日日夜夜
我不能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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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句『我不能飛』要仔細聽才聽得出來
再來是電影
夜訪吸血鬼是一部1994年的電影,講一個活了兩百年的吸血鬼路易的故事,開頭是八O年代(看那記者的眼鏡感覺好像是)的他告訴一位記者他過去的一切。
夜訪吸血鬼預告片:
(金髮的是黎斯特,跟記者講話的是路易,小女孩是克勞蒂亞)
路易還是人類的時候是一個莊園的領主,因妻子難產而死,悲傷的他想自殺,這時吸血鬼黎斯特就出現了,黎斯特把路易變成吸血鬼,兩人後來遇到了母親因黑死病死去而遭父親棄養的小女孩克勞蒂亞,路易把她變成吸血鬼,於是她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2008年10月19日 星期日
《漫長的航程》
『何不談談你的故事?』林克(Link)突然說。
『你真的想知道?』萬尼卡(Wannikar)望向他從兩個禮拜前就開始看的南方,而就像兩個禮拜前,甚至三個禮拜前一樣,依然只有他們,海和永無止境的沉悶。
『你說過你一百多歲了,』林克說。『而且還來自世界的另一端,那個你叫米隆斯的地方。』
『你什麼事都知道一點,是吧?』萬尼卡笑著看那個孩子,林克是個勇敢的小孩,至少在這個年紀裡是,萬尼卡在他這個年紀絕對比不上他。他在短短的一個月內承受親人死亡及離家的痛苦,還和一個不是很熟的活死人坐船到一個
聽都沒聽過的地方。(『平戶是什麼東西?』)
『可是你看起來不像,對吧?』
『是阿。』
『告訴我為什麼。』林克故裝嚴肅的說。
『要講很久。』萬尼卡把手撐在船桅上,並發現自己正無意間用魔法導了許多熱能進去。『要從一百多年前開始講。』
『那差不多我們也該到了。』
『我想也是。』
『你會從你自己講起嗎?』
『什麼意思?』萬尼卡感到疑惑。
『有些說書人在講故事時會先講其他的東西。』林克說。『好比說哈姆雷特的故事,大部分人會先講死去國王的靈魂突然出現那段,而那裡根本沒有哈姆雷特。』
『我懂了,』萬尼卡坐上甲板上的椅子。『我不會扯那些有的沒的,不過我不會說我自己的故事。』
『我想我要說的應該是我朋友史紐特(Snewter)的故事。』萬尼卡看著林克百思不解的眼神說。
『為什麼?』
『因為我的故事並不完整,』萬尼卡說。『而且……』
『不完整是什麼意思?』
『你會知道的,另外,我要說的是,』萬尼卡說。『而且我了解他勝過我自己。』
一陣沉默,他們兩個又開始注視南方,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後,林克說話了。
『你在等什麼?』
『我在想開頭。』
『就從你出生那天開始阿。』
『雖然我可以想起來,』萬尼卡說。『但那對我們兩個都沒有意義,』這時他突然領悟到他應該從哪裡講起了。『我知道要從哪裡開始講起了。』
『這個故事要以海盜為開頭。因為他們實在……』
*
『該死的海盜。』蘭伯利(Rombly)抱怨。手上拿著剛傳來的電報,喝著40年以來的每個早晨從不缺席的渥連咖啡。『連玉米也不放過。』
『反正那也不是你的玉米。』我揉著左手的傷疤說著。
『那個交易根本還在商量階段。』萬尼卡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萬尼卡是我的兄弟,不是真正的,而我們為什麼在一起誰也不曉得,不過我們都認為是沒人想告訴我們。但就像蘭伯利的郵差朋友說的,不管是回恩(When)還是倒真(Douzon),都要往最好的地方看。
『不,我就快搞定了。』蘭伯利說。他的鬍子短到看不見,我一直很想問他是怎麼弄的,但每次想到的時候他都碰巧不在,根據我的推測,那和他的咖啡有關。他是我們的爸爸,就像萬尼卡一樣,不是真正的。『比渥夫那小子急得想脫手,我看得出來,他和他的家人目前在籌錢想離開,你們知道的,東岸嘛。』
『是阿。』我說,我們都懂。如果是幾個月前,蘭伯利在早餐桌前抱怨的就一定是東岸的戰亂,不過米隆斯現在已經沒多少人把它當早晨抱怨話題了,因為宋(Song)將軍的勢力已悄悄滲入米隆斯城中,倒不是說他們的眼線到處都是,而是現在隨時都有可能會有人死掉。這點讓我們三個覺得很悲哀,宋將軍只殺死了兩個人,就讓整個城市人心徨徨。『沒有人真的告訴他們東岸的慘狀。』萬尼卡曾這麼批評。
我拿起桌上的袋鼠包開始吃,這時蘭伯利突然說:『今天是不是要抽兵職?』
我和萬尼卡交換了一個不安的眼神。
2008年9月28日 星期日
2003.12/2 警長,吸血鬼與菸
『我不是好人嗎?』警用手槍依然在警長手上。
『我說的是那種會和同伴與強匪在酒吧中廝殺的警長,』雀佩拉抓了抓頭髮,『會與像巨人弗萊迪或響尾蛇麥卡尼那樣的人正面對戰的那種。』他甩了甩頭。『我想你應該不是來殺我的,你到底是誰?要什麼?』
『我剛就說過了,我是小鎮警長。』
『如果每個像你這樣的人類都知道吸血鬼的事情,那我們早就全被抓到動物園了。』
『這些我待會再解釋。』史提說著,「或許大家都知道了。」史提想著。「達倫,好一個作家。」
『我會把槍放下。』警長低聲說。『然後你要乖乖聽話,懂嗎?』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照辦?』
『因為剛剛你被我的毒箭射中了,』史提開始不自覺地說謊,表現得好像他正走到信箱拿報紙般的自然。『那是從東南亞特有的蛇弄來的毒液。』史提開始為他的瞎扯技巧感到得意,從吸血鬼臉上的驚訝及疑惑就可以知道他根本連東南亞是哪裡都不知道。『我有解藥,但不在我身上,如果你逃走了,你永遠都無法獲得解藥,』一抹神秘的微笑浮現在警長臉上。『你過了兩三天就會成為一具枯骨。』
『我不見得會相信。』
『真的?』
他們沉默,馬路上車子的行駛聲與教堂傳來的歌聲交雜成一種古怪的音樂,老包爾小屋中的木板因寒風吹過而吱吱作響,『把槍收起來。』雀佩拉使了個認命的眼神。『我信你的話。』門再度關上。
*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雀佩拉把口水抹在他右手臂傷口上時問。
『一本小說。』警長坐在老包爾的椅子上說。『我的朋友寫了一本小說,至於他是怎麼知道你們的事,這就要講一陣子了。』
『小說是什麼?』
『其實就是故事。』史提停了一下,然後補充:『大概吧。』
『那故事講了多少東西?』雀佩拉略帶警戒的問。
『超多。』警長把十字弓拿起來。『現在不好說,待會我把故事直接拿給你看就好解釋了。』
雀佩拉深吐了一口氣,然後抓了抓頭髮,他突然轉頭盯著史提,這時史提正在研究十字弓的構造,雀佩拉站了起來,然後問:『警長,你叫什麼名字?』
『史提˙李納。叫我警長就好。』史提放下十字弓站起來走向門口。『我要出去辦點事,你先待在這裡。』
『等一下。』雀佩拉在史提把門推開,冷風一擁而進時喊。
『怎麼?』警長沒轉頭。
『你……』雀佩拉吞吞吐吐地問。『有沒有菸?』
2008年9月12日 星期五
2003.12/2 十字弓與吸血鬼雀佩拉
這時的史提已經決定要留下來了,暫且不論生死,他現在需要武器。
那兩個暗夜生物(達倫很愛用這個詞)不斷發出刺耳的刀劍撞擊聲,似乎也一直在用極快的速度轉移位置。史提把注意力放回他的警用手槍上,再看看離他不遠的十字弓。警長陷入二選一的尷尬狀況了。
他的警用手槍躺在一個充滿灰塵且泛黑的木製地板上,槍管對著警長,好像在對他說:『老朋友,把我從這個髒地方拿起來,然後你用我朝那兩個瘋子各開一槍。』
史提轉頭看左邊的十字弓,不知道為什麼,十字弓似乎離它更近了,大概是他們兩個打鬥時曾經『路過』吧,這個想法讓史提又忍不住觀察他們的打鬥了。史提很驚訝的發現那個吸血鬼竟然被捅了一刀,而吸血魔則毫髮無傷。
「廢物。」警長想著,吸血鬼大概撐不了多久了,這代表他不能繼續呆在這空想了。他必須在那個廢物死去前拿武器,但是......
該死,快選阿。
那個吸血鬼發出了一陣慘叫,沒時間了。
警長閉上眼睛,往任何一個身體自動幫他決定的方向轉,
(左邊)
兩三圈後,他伸出左手,抓到一個長柄狀的冰涼金屬,
(十字弓)
史提下意識做出十字弓的瞄準動作,他在看達倫的故事中常用手模擬這個動作,不過他從來沒真正使用過這種武器,他看著吸血鬼跳到他的射程範圍內,吸血魔緊跟而去,衰的是,他擋住了那個吸血鬼的身體。
史提扣下板機。
一支銀色的箭從十字弓中飛出,速度遠超乎了史提的預料,但慘叫聲則正合他的想像。
警長像剛擊出全壘打的打者把十字弓丟下,並衝向自己的警用手槍,然後以熟練的姿勢撿起來。再走向門口並指著那個吸血鬼說:『別輕舉妄動。』不過那個吸血鬼一直在弄他上衣上的某個硬物,史提也發現那個吸血魔似乎還活著,他站在吸血鬼前面發出痛苦的呼吸聲。這時史提才了解他射出的箭不但刺穿了那個吸血魔身體,深深插入老包爾小屋的牆壁中,還勾住了那個吸血鬼的衣服,搞不好還有手臂。
「嘿,我應該去當獵人的。警察根本不適合我。」警長史提依然拿著槍指著那個吸血鬼。
終於,在那個吸血鬼從身上及牆壁拔開那支箭,並把它和吸血魔一起推開。那個吸血魔像個被電鉅砍一半的大樹倒下,就在他碰地的瞬間,警長威嚇性地對吸血鬼的左手手臂旁的牆壁射擊,巨大的子彈發射聲劃破了老包爾的小屋一年多的寂靜,也讓那個吸血鬼發現史提的存在。
那個吸血鬼轉過頭驚訝地看著警長及他手上的槍,好像他是個不請自來的客人,不過警長的確沒收到邀請函。
『我給你一個機會。』那個吸血鬼說,眼睛依然緊盯著那把槍不放。『現在就離開這裡,越遠越好,這件事超乎你所有的認──』
『閉嘴,吸血鬼。』
那個吸血鬼停止說話,但不像之前那個吸血魔,吸血鬼沒有顯著的驚嚇反應。但史提看得出來他心中激起了一堆問題和思考,從他的眼神,他原本疲累而緊張的眼神開始空洞地盯向一個點,那個吸血鬼是個高明的間諜,高明到史提想要讚賞他一下,但仍然比不上警長史提˙李納。
假如史提能多活個六十年就會知道那不是高明,而是高齡生物的一種必然發展。不過大多數人那時的腦袋都已不如從前,如果要發揮的淋漓盡致,只有這些暗夜生物辦得到。
『你是誰?』那個吸血鬼的語氣猶如十一月積在公墓旁的冰雪,冷冽帶點可怕的平淡。史提看見他開始按著之前被十字弓勾到的衣服,想必是傷到他了。
『那不重要,』史提依然舉著槍,一陣冷風伴隨著汽車行駛過後的呼嘯聲流入小屋中。『重點是你,你是誰?』
『我叫雀佩拉˙但克,你滿意了嗎?把那該死的廢鐵拿開,我現在有很忙的事要處理──』
『關於疤之戰?』
雀佩拉的眼神從空洞轉為警戒,『你到底是誰?』他的聲音帶點史提熟知的調調,後來警長又再次注意到他壓著傷口的手,史提才發現那是傷患的語調,無力帶點好笑,史提以前有段時間常跑醫院,大多都是為了偵訊受害人或他兒子達里斯的過敏,所以熟知這種聲音。
『小鎮警長史提˙李納。』說完後小屋的門突然被強風吹開。
2008年9月7日 星期日
2003.12/2 警長李納
來自DS,但這個史提,是達倫把自己抽離開過去原本屬於自己的命運後的史提
就是找鬼不理想當他助手可是失敗,回家後和達倫依然是永遠的好友的史提
我讓他成為警長,這個警長結合了三個我看過的警察的風格
羅伯特˙哈里斯所寫的祖國中的納粹刑警馬栩---微微的反社會份子
史蒂芬金所寫的黑暗之半中的警長亞倫---無可取代的辦事效率
玩具總動員的警長胡迪---復仇心(這過去的史提才有,但我很可能會再次使用)
一個慵懶的下午,曾經以速度及冷靜得名的阿豹警長,如今在教堂旁的破屋被一個身型擁腫,皮膚泛紫的流浪漢撂倒。
阿豹這個名字其由來有二,一是名字發音(他的本名是史提˙李納),二是他的性格。
「達倫故事中的吸血魔。」警長想著,他的嘴巴被摀住。「錯不了了。」
他想伸手去拿槍,但早就被這個流浪漢───
───吸血魔───
───給踢到某個史提看不見也拿不到的地方,史提開始估算他的勝率,今天是星期五下午,柯諾大概和娜歐米或莎拉(這個鴨舌帽混帳永遠不懂得知足兩個字怎麼寫)去某個咖啡廳鬼混了,比爾去日本度假了,海倫……等一下,她退休了。
很明顯的,勝算是零。
「難道我要死了嗎?」總是做最糟的打算,抱最大希望的史提想著。
史提感覺一陣冰涼的手碰上他的喉嚨,『你叫什麼名字,吸血魔?』史提突然問。
吸血魔突然把手抽走,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警長原本想趁這個時候逃開,但是對方是吸血魔,達倫故事中的吸血魔是可以再把他追回來的,況且,他對吸血魔的興趣遠比對自己的生命濃厚。
『怎麼了,吸血魔不是都很誠實嗎?』史提瞄到了在門口旁一個破舊不堪的木桌桌腳下,他的槍躺在那邊,但隨即又看到一樣更有趣的東西。
一把十字弓。
這裡曾是老包爾的小屋,他在一兩年前因血癌死亡後,這裡的房客就只剩下老鼠和蟑螂或他們的放大噁心版。這把十字弓一定是老包爾的遺物。
在達倫的故事中,史提曾使用那種武器射擊瘋狂吸血魔RV,但在現實世界中他從沒碰過那種武器,或許他可以……
那個吸血魔把自己的眼神從『天哪,為什麼會這樣』模式轉換成『好吧,算你狠』模式。然後看著史提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但是…什麼?』那個吸血魔轉身,這時他和史提都看到一個拿著長刀的人瞬間出現在吸血魔眼前,長刀以極快的速度劈下時,那個吸血魔抽出一把小刀擋下攻勢。
「真正的吸血鬼。」史提快速地想著。「就像小時候在馬戲團看到的一樣。」
「你的血很邪惡。」這句話再度在他的腦中迴響,他用力把自己拉回現實。史提知道現在是他脫逃的機會,不過,就像之前說的。
他這時的好奇心已戰勝了求生意志。
2008年8月10日 星期日
北極熊給的點單
你叫什麼名字(綽號):大部分人叫我黃虹穎 有些人叫我小死 更少部分人叫我hoin
是男人還女人:男人
你家住哪:應該是台北
那星座呢:雙魚
你家有哪些人:男人和女人
血型: A
多高喏:174
多重嗄:55
有沒有近視:好像是
自戀嘛:不算
家裡電話多少:兩台而已
你/妳的手機:沒有手機
你/妳的即時:hoin1585(Yahoo) hoin1585@hotmail.com(MSN)
你/妳的信箱:hoin1585@hotmail.com
─────我是分隔線─────
趴呢(朋u)-
你/妳有很多寶貝嘛:應該算
最帥的麻吉:都蠻帥的
超罡的麻吉:" " 正 "
最A的麻吉:我的朋友英文都很好 沒有最不最的差別
最搞笑的麻吉:每個都很搞笑
最可愛的麻吉:很難回答
最自嗨的麻吉:都有可能
最關心你的麻吉: 就像張智博說的:『關心會死人。』
最貼心的麻吉:假如你真的把你的朋友用白膠黏在自己的心上面,那肯定對身體有不好的影響
無可取代麻吉:其實好像都沒差
最了解妳的麻吉: 沒想過
最幼稚的麻吉: 好問題
─────我是分隔線─────
><肆lovelove-
目前你/妳u愛的人麻:我想這部分我們先省略
那愛的人的暱稱呢:見上
再一起多久了:你的在打錯了
談過幾場戀愛:有沒有比0更接近沒有的數字?
喜歡過幾個人:從來沒有
幾個人喜歡過你:同上
自己花心嘛:怎麼可能
和另一半吵架哩:再說
如果另一半和彭u有了一腿,你/妳會:把那一腿搶過來?
想對他/她說的話: 我一定要跟你講話嗎?
跟他/她目前發展到:好問題
你/妳的初吻還在嘛:我把它放到保險櫃 應該還在
希望跟另一半再一起多久: 你的在又打錯了
─────我是分隔線─────
俗稱:兇手檔案-
是誰傳給你這問卷的: 自稱大瘦子的人
他/她是你的寶貝嘛: 我會很樂意換個稱謂
他/她人怎麼樣: 好人
他/她長相如何: 帥?
跟他/她認識多久:大約兩年
怎麼認識的: 說了你一定不相信
會討厭傳問卷給你的人嘛: 看情況
想跟他說的話: 嗨
─────我是分隔線─────
點人篇..還沒結束噢ˇ
請點10個人
1,喬依
2,顏祐?
3,阿國
4,特務高
5,大炮和
6,小杰?小鄭鄭?
7,AngelKing?
8,娃兒?
9, 小白狼
10,Jack?
1號和4號是朋友嘛: 不太算
9號和10號認識嘛: 好像不認識
1號的人怎麼樣: 喬依就只是喬依
2號是你的什麼人: 要看情況
7號是單身嘛:好問題
6號是你的寶貝嘛: 我猜算不上寶貝
妳跟3號怎麼認識的:同班同學?
5號的全名: 某個叫緯的人知道
8號和5號很麻吉嘛:應該沒有
4號是男生還女生: 大概是男生吧
2號的嗜好:『台灣地理最有趣!』XD
7號的長相如何: 不知道該怎麼講
10可能喜歡7號嘛: 凡事都有可能
2003.7/5 歡迎來到奧斯古-上
2003.7/5 歡迎來到奧斯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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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旅客,飛機已於當地時間下午五點於溫特˙艾雪(Winter Escher)機場,在飛機上未完全停止前,請勿……』
傑克把安全帶解開,根據他過去每次坐飛機的經驗,這個階段有沒有扣安全帶都一樣,什麼也不會發生,當然啦,他知道假如飛機在降落的時候撞到什麼東西,被甩離了航道,不扣安全帶將會撞到前方的椅背或更糟,不過那也不會太糟,至少不會比不解開安全帶還糟。
機長又念了一些關於一些像當地溫度與溼度之類的事,然後他再次謝謝大家搭乘奧斯古航空公司,最後要我們準備下機,很好,傑克花了八個小時在這個密閉空間活受苦就是為了等這句話。
這節(是這樣說嗎?)機艙所有的人站起來,加上傑克自己總共是四個人,奧斯古是那種你偶爾會在《加勒比的旅遊與人生》(Caribbean Travel & Life)看到,但永遠不會在《旅遊與休閒雜誌》(Travel + Leisure)出現的渡假小島,當然,他們得低調行事。
傑克把他旁邊靠窗的位子上的法蘭絨包包背起來,並把所有的毛毯都丟到另外一個座位,檢查一下有什麼自己的東西放在飛機上,就像他媽說的,不管什麼狀況,有時間就檢查,還是克來彭教授說的?他真的不記得了。
他站到走道上,跟著前面那個已經轉出艙門的金髮背包老人走,如果他是漫畫裡的英雄人物,一定會用光束傳送器把這些無辜的人都送回本土,但是就像林克說的,他是他媽的現實世界中的英雄,救人總是得拐好幾個彎,而且成功率和死亡率成反比……成功率是較低的那個。
空服人員又再次感謝我們撘乘此班機,傑克走出艙門,再走下機梯。他最後一次來這種只有機梯的機場是十一年前的事了,他和他的家人去蘭卡威。「真是懷念。」傑克心想。
整個機場跑道除了鳥叫聲及後面的兩個人拖行李時輪子發出的聲音外,一片寂靜,這很詭異,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注意到?不過立刻有聲音從附近傳來,好像在刻意反駁他的想法,傑克聽了一段時間後判定那是運送行李的車子發出來的,然後他就到了大門。
自動門開啟,一個天花板不很高的大廳出現在他眼前,天花板和地板之間的綠色圓柱有規律分布在大廳,而距離他最近的圓柱上面寫著:『歡迎來到奧斯古』
『證件。』前方一位穿制服的女人伸出手,傑克把護照和機票給她,通常傑克搭國內線都是用駕照,可是他覺得這次任務會把它搞丟,而護照對現在的他來說又真的沒啥用處。
傑克從那個女人手中接過護照及機票,走到大廳中央,那邊有四、五個人舉著牌子,其中一個人舉著的牌子寫著他的電話號碼。
他把目光轉到拿牌子的人身上,淡淡的紅髮及一雙永遠無神的藍眼睛,傑克的嘴角抽蓄了一下,是愛爾蘭真力者喬依˙努南(Joy Noonan),傑克絕對不會忘了那天晚上努南只是閉上眼睛,就讓他的手腳無法動彈,直到VHC來救他。
『我的朋友,假如一開始就遇到真力者,』麥喬治的話迴響在耳際,『是很正常的事,這代表你的聯邦調查員身分對他們起了作用。』
「很正常。」傑克心想,他摸了摸帽子,好確定它在不在。
『傑克˙亞爾戴(Jack Ardai)?』努南問。
『是的。』
『我是蓋瑞˙喬蘭德(Gary Jolander),叫我蓋瑞就好,就像海綿寶寶的蝸牛,還有,我是你這幾天的嚮導。』努南微笑,並伸出手。
『嗨,蓋瑞。』傑克握住他的手,並發現自己剛剛差點唸成喬依了。
『聽說你是聯邦探員?』努南鬆手後挑起眉毛問。
『是的,蓋瑞。』傑克回答,並故意模仿他挑眉毛,「沒想到我可以那麼放鬆。」他心裡想著。
努南笑了幾聲,說:『亞爾 戴 先生,相信我們一定會處的很好。』
『對阿。』傑克微笑,「超乎你的想像。」
2008年8月1日 星期五
479.5/23 開始與結束-下
白又朗沒理他,這是他每天必問的問題,但心中隱約覺得什麼不對勁,是因為他緊握著硯台嗎?不對,他每天都在玩硯台(畢竟關在這裡是很無聊的。),還是他的眼神?他的眼神的確怪怪的,悲傷帶點不屑,但他不是每天都這樣嗎?
他把盤子放在桌上,劉準拿起筷子開始吃,突然望向門口,好像看到了什麼並說:『他也來了?』
儘管白又朗察覺到什麼,但他還是轉過去了,一個十歲小孩又能在短短的幾秒幹什麼呢?
他轉到一半的時候,立刻了解了一切,「這個男孩不對勁的地方是口氣他講話一直在顫抖他…」這些想法在白又朗的腦中嗶嗶亂響,他的身體快速做出反應,白又朗的頭以他這生從未有的急速轉回來,而就在決定轉回來的瞬間,他瞄到後面的門外根本沒有人,「他說謊他一定有什……」白又朗的思緒就在此打住,他的頭轉回正面時正好看到迎面而來的硯台,而那個硯台不但使他短暫的失去意識,也讓他在一個月後在監獄中當著所有犯人的面斬首示眾,但最糟的部份,也是他最在乎的,是他的兒子,他那一出生母親便難產而死的兒子,可能活不過今年的冬天了。
*
劉準蹲下把眼前這位橫躺士兵的頭盔取下,戴在自己的頭上,雖然這不在他的計畫之內,也讓他看起來很蠢,但他覺得不管要面對的是門外的士兵還是夏日的梅雨,頭盔都很有用。他把劍從背後抽出來,他必須用拿長矛的方式拿這把劍,因為對那對他來說實在太重了。
他走出門進入走廊,然後開始奔跑起來,「我自由了,我自由了!」一股興奮感使他的心臟跳動的更快,這份感覺讓他永生難忘,即使以後在米隆斯島面對隆加洛的大軍他的心跳也不曾那麼的快速。前方有兩名各拿著一條生肉的宮女,看到劉準後立刻露出一臉錯愕的神情,是他那蠢的要命的帽子嗎?還是他詭異的拿劍法?他不知道。
他走到通往前院的門口了,前方有兩個士兵看著他,並拿起長槍準備對付這個硬闖門口的小鬼,『且慢!』左邊那個滿臉是膿瘡的士兵喊,『現在立刻回你的地方。』跟他們打他絕對沒勝算,『李表,上面說過可以直接拿下。』右邊戴著頭盔的肥胖士兵對那個叫李表的士兵說,李表點了個頭,立刻衝出門外,大概是去和『上面』報告,並要他們準備囚車或棺材之類的東西。
「好機會。」劉準心想,雖然他的心已經撞肚皮撞到快碎掉了。那個胖士兵向他走過來,他的劍術一向很糟,和他絕對沒勝算,他決定用剛剛那招。
劉準突然把劍放下,微笑著看胖士兵後面,好像有什麼熟人就在那邊。但這個胖子繼續走,絲毫不理會他所做的一切。劉準轉身,往之前的方向回跑,那個胖士兵也跟著他一起跑,腳步聲來回迴響,使得一些人從門口探出頭。
『來人救命阿!』劉準邊跑邊喊。『他想殺我。』其實他並不指望有任何人來救他,他說這句話是想達到另一個效果。
大部分人都把門關起來,只有一個人仍在評估情況,太好了,正合他意,沒有太多人想多管閒事。
『張巡,發生什麼事?』有個高瘦的男人拿著一支劍走出房間問胖士兵,胖士兵停下來了,這時劉準發現一批木材就放在旁邊。
『劉準逃出來了,』胖士兵張巡說。『跟我一起來。』張巡再度追上去時,卻發現劉準正把一堆木材踢散在走道中間,『該死。』張巡咒罵了一聲,與那名高瘦的士兵踢開一根又一根的木材。
劉準到了通道的另一個出口,也是一個院子,但沒有通往外面的大門,他猜想只要繼續往左走就可以回到之前那個大門,這地方不可能太大,是的,蕭將軍絕對不會給他住那麼高檔的地方的。
他跑到院子中間,然後順著木枝步道走,雨一滴一滴的在他的頭盔上奏出似乎有點節奏的音樂。走一般的土會比較快,但現在的天氣讓那些土變得泥濘不堪,他討厭走泥巴地……等這一切結束,他在回想這一切時,最覺得不可思議的就是這部份。天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賭上的是自己的性命。
他繞過兩棵樹後,聽到張巡和他的夥伴已經到達院子,他沒有加快速度,因為他的體力不允許他那麼做。他看到院子跟外面中間的牆壁轉了個彎,就像他之前構想的是往左轉。
劉準轉彎,希望因為眼前的景象全部破滅,之前那個叫李表的人就在他眼前,還多了六、七個同伴,他開始估量自己的逃脫機率,「不可能了。」一連串的絕望想法不斷閃過他的腦中,當時劉準就站那邊不動,就像老人院中走一走忘記自己走路的目的而拼命回想的樣子。李表與另外一個士兵衝了過來,而後面的張巡及他的夥伴也一步步逼近他。
就在劉準咬緊牙關(這時他從他手中流出的全都不是雨水,而是手汗)決定勇敢面對李表帶給他的死亡時,他們四個好像撞到什麼東西停了下來,『阿!』不知道是哪個人的慘叫聲響起,然後前面的人則發出一陣陣驚呼聲,他們的眼前都盯著一個地方。
劉準的後方。
劉準立刻轉頭過去,看到一個髮色藍到不行且穿著怪異無比的人就站在他後面,有顏色的頭髮就夠奇了,竟然還是最稀有的藍色,除了海洋與天空外幾乎沒什麼東西是純藍色的,而此時卻出現在人的頭髮上。
那個人抽出一把劍,並慢慢的抬高,劉準一點也不害怕,因為那把劍和他手上的那把一模一樣!
藍髮人把那支劍輕放在他肩上,就像一千四百多年後的英國君主在受爵典禮會做的事。在碰觸的瞬間,劉準的全身從肩膀開始出現一種奇怪的感覺,一種無法言語的能量慢慢的流過他的全身,帶一點愉悅,又夾雜著一種平靜。就當那股能量流過腦部,他的眼中閃過一個畫面,一個異國建築,『去聖卡寺,』那股能量說著。『它位於西邊。』畫面結束,下一個畫面是一個很明顯不是中國人的男子拿著一把劍,眼中帶著敵意,站在劉準前面,漸漸的那個人飄走了,取代而知的是一座充滿霧氣的山,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那座山沒有盡頭,當山快要消失在霧中時,那股能量又說話了:『小心隆加洛。』
這句話讓他立刻回到現實,這時他發現藍髮人一直在喊著一種方言,而且非常激動。『把他們兩個一起拿下!』前面有個人這麼喊著,但卻沒有人衝出來。藍髮人繼續喊,這時劉準理解他的話了。
*
『看在上帝的份上,快跑!』最後一名(在他那個時代)真力者特務高大喊。
*
劉準衝向前面那些人(其中有些可能是張巡口中的『上面』),這個舉動讓之前那些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他們拿起了武器準備對付這個早該死的小鬼。
『放下你們的武器。』更後面有人大喊,他們紛紛轉過去看。
一個穿褐袍佩劍的高大男人從另一個走道走了出來,看起來頗有地位,搞不好是蕭將軍的手下。
『皇帝有令!不得傷害此兩人!』那個人大喊,不,應該說大罵。
『可是之前……』一個膚色微黑的高大士兵說。
『周峰念你是何等人物,竟與我頂嘴!』那個人衝過去,把那個一臉驚訝的士兵用一支手整個拖過來,那個叫周峰念的士兵似乎很訝異他知道他的名字,也很害怕他接下來要做的事。
那個人把周峰念拖進水溝,用力一揍,就再也沒看到他爬起來了。
『現在還不快讓路!』那個人又罵。
劉準立刻趁這個時候奔向前院,「我必須去聖卡寺。」劉準想著。「那在西方。」並在任何人發現這是場鬧劇前,衝到外面,此後再也沒回來過。
*
『這算是職業本能嗎?』貝蒂對著剛回來的張居正問。
『你覺得呢?』張居正反問,並從衣服繫著腰帶的地方拿出一個光束傳送器,『我把那個士兵送到隔壁的民房裡。』大家都笑了。
『回去吧,真不敢相信。』特務高說。
『第十九次了。』史提說,大家又笑了。
2008年7月31日 星期四
479.5/23 開始與結束-上
梅雨季節剛到,空氣中彌漫的溼氣與老舊的木頭在屋中散發出一種無法退去的霉味,但年幼的劉準一點也不在意,他現在的心思必須放在另外一件重要的事上。『不能再失手了。』他默念,他前方是個桌子,桌子上有台硯,但沒有筆也沒有紙,他被囚禁在這的時候就一直拿它磨桌角,有的時候也拿來磨椅角,畢竟一個月的時間不算短,總要找點事來做,這樣才不會永遠惦記皇宮的生活或梵境。對了,梵境她不知道怎樣了,也被關在丹陽的某一個大房子中嗎?
但這一切即將結束了,沒錯,這樣的生活一定會結束,只是看用哪種方法結束罷了。他看著外面的天空,下雨,雲層擋住了太陽,劉準無法推測時間,他看著那道門,在正午時分就會有士兵送食物過來,門就會開,他過去在無數次的開門中研究過那個門鎖,沒有辦法讓他作手腳,這樣他無法挑什麼深夜人靜的時間出去,與送餐士兵必定會有一陣纏鬥。
他昨天整夜睡不著,整個腦子都在模擬送餐士兵時的流程,醒來後則不斷的排練,一直到幾分鐘前。劉準覺得時間快到了,他一直盯著那道門,他心裡有一部分想拿著硯台準備,但是隨即又認為那沒有必要,他的時間很充裕的。
「真的嗎?」他懷疑。
如果劉準成功離開這個房間,根據他之前的觀察,他應該往右走,那樣才會通往大門,為什麼要走大門?因為他不知道有沒有別的門也不確定在哪裡。劉準再度把手伸到背後確認那把劍在不在,很好,第39次確認完畢。出去以後,他大概不能用硯台擊退所有的敵人,他一定得用到那把劍,那把劍是上一任皇帝劉昱傳給他的,根據蕭將軍的說法,那個人是他哥哥,而且壞透了。
劉準不相信前者,但對後者堅信不疑,因為他相信被那個自稱是他哥哥的人殺掉的劉休範是他父親,否則為什麼小時候他印象中唯一的男人是他呢?後來劉昱被蕭將軍的部下殺掉,這就是為什麼他剛開始那麼信任蕭將軍。
現在想想真是一場錯誤,唉。
第40次確認,完畢,其實根本沒有必要,那把劍不但重又長(他身高的一半多一點),還在背上引起一陣陣的冰涼。把它背著到外面一定會是個負擔,所以劉準決定一出去就把劍拿在手上,另外,劍比硯台更像保命武器,不是嗎?
「時間快到了吧。」他握緊硯台,手汗幾乎多得可以溶掉硯台,如果他拿起硯台時發現硯台已經整個軟掉了……想到這裡,他的手汗似乎流的更快了。
劉準再度複習出去以後的流程,不過這件事對他來說似乎更困難了,他的心跳已經快到讓他的頭產生一陣陣的疼痛。他通過門後,丟掉硯台,抽出劍並立刻往右走,再來的事就……
門開了。
2008年7月14日 星期一
《布萊恩・雷尼》:以正義之名(下)
正義,尼勒˙蓋曼開著他的貨車心想,我就是正義,我過完了我那痛苦的一生,現在我來實現我的理想了!
但是,他要去哪?
他要打擊犯罪,就像漫畫裡的那些超級英雄一樣,就用他的新武器。但在這之前,他要送貨。畢竟一個真正的英雄是有一份正職的。他想到這裡露出了微笑。
他轉進第蒙紀念路(Des Moines Memorial Dr)。
*
彼得˙李轉進第蒙紀念路,他把手槍放在口袋裡,特殊設計的外套使警察不會察覺手槍的存在,除非他們堅持搜身。他的臉已經被刊在聯邦調查局的網頁上,到處都有這種愛管閒事的人把他給認出來,他原本不想殺在便利商店的兩人,但他們的見義勇為情操會毀了他的計畫。喔,彼得想著。我又害死了許多上帝的無辜孩子。
前面那台車媽的真是慢得要命。彼得換道,想超車,但是車子突然慢慢失去動力,儀表器也閃個不停。『去他的,』彼得咒罵並打開車門走到外面,他現在沒時間立路障或打什麼混蛋專線,天哪,他在逃亡欸。
他看著有台車慢慢的轉進這條街,彼得拿出一把槍,站到那台車前面。
*
很好,這下子絕對不會是水管的問題,而是我那該死的眼睛或腦袋。布萊恩有辦法那麼想嗎?不,他還沒那麼悲觀。搞不好是恐怖份子,盯他很久了,也許那些血是他們毀掉整個西雅圖的手段之一,如果真的是那樣….我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被打敗。布萊恩認為。
他轉進第蒙紀念路,突然有個穿大衣的人站到他前面,布萊恩立刻煞車,那個人走到車窗前,用手勢示意他開窗,布萊恩照辦。
*
『下車。』彼得對那台奧迪A8裡的西裝駕駛說,並拿槍指著他。那個人臉上毫無表情的說:『你不會想要這台車的,他前方有塊長東西掉下來了,還有某些地方會噴血……』
『下車。』彼得重複,完全不理會這個人的話,即使會噴血他也不會怎樣,那個羅伯˙墨非可能很快就趕來了,他比噴出來的血還可怕。那個人拿著他的公事包走出來了。
*
現在流行劫車嗎?尼勒為眼前的景象嘆了一口氣,但同時他也很興奮,因為他又可以伸張正義了,他打開車門,帶著槍走到街上,沒有人在注意他,那個劫車犯也是,距離夠近後,他拿起羅伯˙墨非的槍,向那個劫車犯的頭開一槍。
羅伯曾發誓過要用那把槍殺死彼得˙李,上帝大概是聽到了他的誓言了。
正義。
*
布萊恩看著那個人正要進車時,突然一聲槍響,他的後腦杓爆出了許多血,然後倒地,要是平常,布萊恩一定會嚇到,但這個早上嚇到他的事太多了,跟莫名奇妙的血比起來,這個混蛋的死再正常不過了。
『孩子,快離開這裡。』一個拿著槍穿超市制服的男人對著他說。布萊恩看看地上的屍體,再看看那個人的槍,他突然想到關於恐怖份子的事。對付恐怖份子需要武器,尤其是會那種戲法的。布萊恩想到早上的水龍頭,他決定把那個屍體手上的槍取走,放到公事包中。在打開公事包時,他聽到警笛響起,他的動作變得更快。扣好公事包後,他開車離開。
*
警笛從遠處響起,兩台警車從遠方過來,尼勒站在那裡看著他們過來。他知道警察是來這幹嘛的,但他不打算逃。
他要報仇。
『就是他。』一名從警車出來神情冷靜的亞裔超市店員指著尼勒,尼勒認出來他,他是早班的狄克˙王,跟大多數人一樣,從來沒對尼勒有好感。三個警員從警車出來,都舉著槍,『不要衝動,先生,我們馬上就來了。』其中一個警員說,哈,說得好像是在解救他,又一個把他當可憐人的混蛋。
尼勒舉起槍,往那個混蛋開兩槍。
『艾德!』另外一名黑人警員尖叫,比較後面的那個瞄準了尼勒。而就在尼勒緩緩舉起槍要瞄準另外一個黑人警員時,後面那個對尼勒的心臟射了一槍,不偏不倚。
尼勒的心臟感到一陣灼熱,而且令人難受。他倒地了。噢,正義,噢,法蘭克。
Sonic the Hedgehog & the ONION RINGS !!!(音速小子與洋蔥圈!!!)
雖然說有些地方我聽不太懂
但大概是:
音速小子(sonic)在義大利餐廳有個約會,然後服務生上了洋蔥圈,他聽到洋蔥圈開始發狂並狂吃洋蔥圈......
2008年7月13日 星期日
《布萊恩・雷尼》:以正義之名(上)
那個混蛋還有車?羅伯心想。
他拿著手槍站在超級市場的門口,看著剛剛連續殺掉兩個無辜百姓的人開車逃離這裡,這次不行再失手了,下一次再追蹤到他或許是好幾個月後的事了。但羅伯˙墨非不允許這樣,他今天就要看著他被警車送走。不只為了幫他爸媽報仇,也是為了保護任何可能會失去性命的人。
羅伯看著旁邊的貨車,及上面的司機,羅伯從沒看過這個人,也確定自己跟他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羅伯這一生品行優良,除了偷偷帶走飯店的沐浴乳外沒做過更糟的事,但此刻他決定做出他這輩子中最大逆不道的事。
*
尼勒˙蓋曼,卡車司機,永遠都認為這個世界極度缺乏正義,從他小學時別人和他借皮球不還他時就是這樣,他一直保持他自己所謂的心平氣和態度,但在別人眼中卻是一種古怪的歇斯底里,從來沒有人願意接納他,但有個人例外,法蘭克˙狄恩,他這輩子唯一的好友,他不會把他當笨蛋,也不會像某些人把他當一個沒救的傢伙並對他表達假惺惺的愛心。他把他當個正常人,光是這點就很足夠了。
但他卻失蹤了,警方的說法是被謀殺,然後屍體被丟到西雅圖郊外的河裡,但他不相信這種說法,一,太牽強,二,那為什麼沒有葬禮之類的後續事宜呢?警方表示法蘭克沒有家人,這點尼勒知道,但法蘭克之前告訴他的是『他們都被殺了』而不是沒有。這兩種說法是差很多的,而且如果法蘭克說的是真的,那法蘭克的消失與他的家人的死因絕對脫不了關係。
他要求警方提供他證據,警方一開始是拒絕,再來是不予理會,最後是出面恐嚇。這也是尼勒對世界失望的原因之一。
他今天來到弗瑞得超市門口,準備迎接像以往每一天一樣悲慘的一天。正要駕駛的小貨車出去送貨時,有個人拿槍指著他。
*
『小子,下車。』羅伯的低沉聲音加上他的槍及破舊外套,讓他現在更像劫車犯。
*
全世界的壞事都發生在我身上。尼勒心想,就在他打開車門時,一個念頭閃過了他的腦中,正義。這個世界沒有正義,沒錯,但他過去嘗試多少次扭轉這個事實?大多都是小時後,但都沒有效果。過去幾年他也漸漸失去這種反抗的力量,遇到這種事,他只會退縮。每次都只會退縮。又有一句話閃過腦中,這時他關上車門,他看到那個劫車的人出人意料的把槍放回口袋,然後轉身準備上車。
正義。這個念頭再度出現,尼勒的身體剎那間燃起了可怕的怒火,法蘭克的失蹤及警方的不負責任閃過了他的眼睛,他想都沒想就向眼前這位劫車的混蛋的後腦杓揮一拳,那個人哀嚎了一聲,然後尼勒把他的身體扭過來,並把手槍從口袋中抽出來,然後把他推倒在地,那個人頭轉過來,想從口袋中拿那把槍,卻發現那把槍不在他口袋中,然後驚恐的發現他的槍放在一個正慢慢舉起的手上。
*
三發子彈,結束了羅伯˙墨非的復仇生涯。
2008年6月28日 星期六
《布萊恩・雷尼》:賽車手與鳥屎
從肯特開到西雅圖市區就平常來說大概要二十分鐘,今天布萊恩提早了十幾分鐘出來(因為他沒洗澡),但還是遇到塞車。不久前他考慮過是否要提早出門以避免該死的塞車,如今答案已經揭曉了。
這次的塞車讓他忘掉血中的臉,他完全不想去思考怎麼回事,因為越想越毛骨悚然。他認為最好和派瑞或赫頓,甚至是湯姆講一下,並讓他們到他家親眼看看會流血的水龍頭,但是萬一他們什麼都看不見呢?布萊恩立刻把這個想法丟掉。
前面的車是一輛黑色福特野馬,看起來和其他的車沒什麼兩樣,似乎有點舊,不過絕對不會比布萊恩95年的奧迪A8還糟。但唯一可惜的是那台車車尾上有坨明顯的鳥屎。一定是在這該死的塞車中搞上的。布萊恩想著。這些車夠排到加拿大了……
車子動了,布萊恩也跟著動了一點點。
跟往常的塞車一樣,他遇到了196街後立刻左轉,這將會繞許多路,而他自己也從來沒測試過繼續塞68大街和走196街哪個比較快,但後者總是能帶給他一種暢快的感覺,就像勁涼版的百事可樂,布萊恩不喜歡諾札拉可樂,他總是覺得那裡面有種詭異的成分,沒錯,那是會讓人有種特別的感覺,但他壓根不喜歡,而過了十幾年後,假如布萊恩還有餘力去想這個的話,他一定為自己的先知先覺感到驕傲。
他遇到了196街的第二個紅綠燈,根據湯姆的說法,那是全西雅圖第三久的紅綠燈,他當時聽了隨便喊聲:『喔。』,把他當個玩笑,而後來走了幾次後他覺得有必要重新詮釋湯姆的話,那絕對不是什麼紅綠燈,而是害死汽車通勤族的邪惡東西。
這次那個紅綠燈真的差點害死他。
他在車子中不發一語的看著行人慢慢走過去,一個接著一個,有兩個中年黑女人走過去,其中一個穿著牛仔褲和連身外套背著背包並拿著一瓶Limno礦泉水,但裡面裝的絕對不是水,而是一種暗紅色的液體,大概是紅茶吧,至少布萊恩當時是那樣想的。在他旁邊的夥伴穿著一身西裝,並提著一個手提包,看起來正要去某個公司。
然後在礦泉水女喝那個很像紅茶的東西時,突然有坨鳥屎從空中降落在他的玻璃上。這時,紅燈也轉為綠燈。
『今天他媽的是怎樣。』他抱怨了一聲並換檔,然後手啟動雨刷及噴水馬達,腳踩油門。
眼前的景象讓布萊恩漫長的開車生涯中,出現了第一次在接近十字路口中央的地方『駕駛呆滯』。應該流出來的不是水,而是像之前那個人寶特瓶中的液體,以及不久前他在他的浴缸中看到的東西。
血從噴水馬達中噴出來,就像之前今年他在太空針塔看的煙火,今年是他在西雅圖看過最糟的一次,在後面好像因為什麼系統問題,斷斷續續,並且與音樂不協調。現在那些血就像那樣。但不一樣的是,煙火會在幾分鐘內消失,而且眼前的這個景象比較不會出現在跨年晚會的節目單上。
布萊恩直盯著那個噴出來的血散開又聚集,這時候他聽到從遠而近的汽車的喇叭聲。他立刻回神過來,然後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就快要毀掉自己的車了。
或許還會害死他自己。
*
後面的中年駕駛約翰˙史卓伯想都沒想過前方的奧迪A8會忽然停下來,但他的賽車經驗驅使他的每個細胞都去應付這個狀況。距離告訴他這個動作非常危險,但一定比直直撞去好,他不斷轉動方向盤,並慢慢踩下煞車,然後下意識的不斷按喇叭,那一定是身體中不屬於賽車的細胞叫他做的,有的時候人的身體就是會有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作法。約翰的法拉利慢慢由直轉橫,以漂亮的弧線與奧迪A8擦身而過,然後飄到路旁。一陣熟悉的勝利感從心裡爆發。
也許我還是該繼續跑F1,約翰心想。誰說我哮喘復發就不應該冒險過生活,如果不冒險的生活他媽的還叫生活嗎?
約翰倒車了幾公尺,然後左轉回到同往家的路上,他要準備一份辭職書,不,他早就準備好了,不過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管他的,改一下日期就好了。
他把油門踩到底,就像以前一樣。
*
布萊恩聽見了緊急煞車的聲音,但是就這個距離來看這是沒用的,就差不多這個想法剛穿出腦外時,他看到一台法拉利以優美的漂移滑到另外一道,然後在下一台車過來把那台法拉利撞得粉碎之前,立刻回到十字路口轉到另外一條街。
布萊恩沒有時間去想他有多麼的幸運或那個人的技術多好,他立刻開到路邊,就當他正要停下來的時候,那些水又像之前一樣合成一張臉。『別當白癡,你明知道你不可能逃得過我的。』那張臉說,其實應該說他的腦子對他說。因為當他打開車門到外面的時候音量並沒有改變。
『冷靜下來,我知道你要把我擦掉,別那樣做。』
布萊恩不理會他的警告,走到車子正前方,彎腰趴在車頭並快速用手把血擦乾,然後他聽到一聲『啪』,他車牌下方一根長長的東西由於他的動作太大了而掉下來,但是他暫時不理那麼多。
『你就無法面對你的命運嗎?』聲音還在,布萊恩知道為什麼,他的手,手上的血已經組成了一張臉,他立刻蹲下來用手去擦地,讓血流到柏油路上,但也讓數以萬計的輪胎和許多天曉得是什麼東西的污垢沾上了他的手,但他不在乎,他拍了拍手,然後看看那根剛掉下來的長東西,布萊恩決定把它放到行李箱,找天再去車廠看看。
布萊恩拿著長東西到車尾,並打開行李箱,他把長東西放進去,不,那東西放不進去,他看看自己車的後座,算了吧,要他和一根髒兮兮的長東西共處一車不如叫他去親一隻響尾蛇。
他把長東西丟在路邊,然後在警察之類的人來之前開車去公司。
2008年6月3日 星期二
《布萊恩・雷尼》:布萊恩・雷尼
『布萊恩,』一個聲音從心中傳來,他覺得可能是他同事派瑞的聲音,但說話的口氣又有點像他爸。『這只不過是上帝給你的另一個難題,他媽的沒什麼大不了的,冷靜,然後解決問題,剛那個聲音一定是你剛吃的麥片太接近有效期限,你吃壞了肚子,所產生的幻……』
『我不是幻覺。』他現在知道那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了,不是四面八方,而是腦中……
布萊恩想著他十年前在八層樓高的陽台外撿小熊維尼娃娃的情境,風很大,大樓很高,娃娃很容易掉下去,他很強,而他撿到了,沒什麼難得倒他的。
「沒什麼難得倒我的。」他衝了進去浴室。
『聽著,凡人,不要逃避我,你…』布萊恩用他最大的勇氣拔掉活塞,腦中的聲音伴隨著浴缸裡的血消失在這個浴室中。
他又成功了,但這次他什麼也沒救到。
布萊恩用之前染血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後走出浴室回到臥房,坐在他二十分鐘前睡覺的那張床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坐著,可能是需要休息或緩和情緒,過了不久後,魔力紅(Maroo5)的〈她會得到愛〉(She will be loved)副歌鈴聲響起,他立刻接起在床頭的手機,太好了,他正好需要跟個正常人講話,不管是誰都沒關係,就算是混蛋肯尼也是一樣。
『哈囉?』布萊恩把手機湊向耳邊。
『哈囉,布萊恩。』他認出了這個聲音,他想跟個正常人講話的念頭立刻被澆息,是煩人的麗莎˙普萊斯(Riza Price),布萊恩非常驚訝自己怎麼會忘了她,他昨天晚上就打給他好幾次了,最後一次還是半夜兩點。
『幹嘛?』布萊恩問她,雖然他自己非常確定他下一句會說什麼,絕對是『我希望你改變心意,那對我很重要。』或『拜託,告訴我湯姆住哪。』。
『關於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我不應該那麼晚打來,我只是……』這次布萊恩猜錯了。
『那你也應該為今天的事抱歉,現在才,』布萊恩看看左手的錶。『六點四十二分。』
『噢,對不起,我沒注意到……』她說
「她肯定注意到了,」布萊恩心想。「這絕對是她故意的,他只是想讓我知道他有多需要知道湯姆的訊息,那個混帳認為我是個有同情心的白痴年輕小夥子,但她錯了。」
『因為我真的很需要知道關於他的事情,』她說話的口氣好像她頭一次把事情說的那麼嚴重,實際上她從第三次開始以後每次都一定會用這種語氣說1句以上的話。『不只為了他及我好,也為了那個從大樓摔下去的人……』
『根本沒有誰從大樓摔下去,那是你胡謅的,你只是想盡快和湯姆連絡罷了。』
『我沒有胡謅!』她大喊,這時布萊恩似乎可以看到一個咬嘴唇的女人,眼睛泛著淚光,臉孔因憤怒而扭曲。『真的有人從大樓摔下去,也是真的有些怪怪的人拿著類似遙控器的東西在大樓附近走來走去!我親眼看到!』
『你為什麼不去跟警察講?』布萊恩說完後掛掉手機,然後把手機放到他的包包中,不知道為什麼,和麗莎講話後他心情好多了,換上西裝,帶著包包走出家門,準備坐電梯到停車場開車。
2008年5月24日 星期六
《布萊恩・雷尼》:布萊恩・雷尼與水龍頭
『有多少人看過血從水龍頭流出來。』這是布萊恩˙雷尼(Brian Rainey)的第一個想法。
當他看到血取代自來水從浴缸的水龍頭流出來時的第一個想法,而且不是問句。
有一段時間,他呆站在浴室中,一動也不動,好像有人剛把他的思考機器鎖起來。
血繼續流,聲音跟水沒什麼兩樣,就像Enter鍵和空白鍵按下去發出的聲音完全一樣,這時候,布萊恩的思緒開始快速(而且慌張地)運轉,他的經驗告訴他這絕對不是血,血從水龍頭流出來?那是他媽的無聊恐怖片才會出現的事情,這肯定是某條排水管線的問題,噢,或許是大問題……
一股噁心的鐵鏽味從浴缸中傳出來,有那麼一秒,他幾乎像剛開始看到『那東西』流出來時肯定那是血,但隨即又想到管線出問題一定和金屬有關係,鐵鏽味不代表什麼,只是代表他今天早上不能洗澡而已。
這時他有股衝動想拿毛巾去沾看看『那東西』,『要是那東西是某種可怕的化學物質怎麼辦?』,那樣就會毀了他的毛巾,但他並不在意。他小心的用毛巾沾著浴缸中的『那東西』,好像靠太近『那東西』會吞了他。
他的毛巾並沒有發生什麼事,但布萊恩沒有因此感到僥倖,藍色的毛巾沾上紅色的液體立刻轉變成淡黃褐色,這不是什麼特殊現象,蕃茄醬也有同樣的效果。
但是蕃茄醬有鐵鏽味嗎?
他立刻關掉水龍頭,假如回來以後水龍頭恢復正常,他認為這件事就可以當作沒發生過。當他準備要拿掉浴缸的活塞時,布萊恩的浴缸中出現了他從來沒想過的變化。
『那東西』出現了幾個小漩渦,然後出現幾條線條狀的流動水紋,他妹妹會說這種流動水紋為『水線線』,那個水線線開始順著之前的漩渦方向流,最後固定在某個區域中流動,這在平常絕對不可能發生,第一,『那東西』不夠深,連浴缸的底層都還有地方沒完全流過,漩渦不可能存在,第二,沒有漩渦能持續那麼久。
這時布萊恩發現那些『水線線』越來越多,彼此距離越來越小,他發現這些『水線線』組成了某種東西……組成了一張臉。
『布萊恩˙雷尼,』布萊恩的臉頓時失去了血色,『那東西』──不,那張臉──在說話!聲音不是從浴缸傳出來的,是從……四面八方?『我有任務賦予你。』
布萊恩˙雷尼衝出浴室,只留下他沾了『那東西』的毛巾和無盡的尖叫聲。
《寂寞芳心俱樂部》:三個秘密(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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